听牛弹琴(七):《我再也找不到他了》
我再也找不到他了这是发生在上世纪六十年代的事。时间又到了发高考
我再也找不到他了
这是发生在上世纪六十年代的事。时间又到了发高考录取通知书的日子,那阵子,通知书是先发到学校,再由班主任交给每一个被录取的同学的。
好不容易盼到早已约好的星期天。清晨,同学们高兴地按照事先的约定,到越秀公园正门集中,进行最后一次的班活动。
(资料图)
八时正,班长点了一下人数,一共来了二十三人,但他很快便发现,一向热心参加班活动的邹锋还没到。
“这几天你们有谁看见过邹锋吗?”班长问道。
班长这一问,大家你看看我,我望望你,都说这些天来,确实没有见过邹锋的身影。时间已经不早了,班长只好招呼大家进园往“听雨轩”走去。
这是一间幽雅、舒适的茶座,窗外是明媚的阳光,一抹光线透过竹制的窗帘,洒落在我们的茶桌上。窗外却同时又降落着被阳光透视、闪动灵光的人造雨点,雨点打在芭蕉叶上,发出淅淅沥沥的声响,与室内播送的音乐交织在一起,构成一组美妙的交响乐。我们听着悠扬的音乐,一边兴奋地谈论即将开始的新的学习生活,一边三三两两留下中学时代最后的影照。
这时,不知谁小声说道:“很可惜,在最后的这张照片里少了邹锋。”
说起邹锋的缺席,同学都觉得很可惜,回忆起这三年的点点滴滴,郭长鸣感慨地说:“是呀,他可热心了,要不是他经常辅导我,我也不知能不能跟上,更不敢想象今天能考上大学了。”
谭杰也接着说,“每逢我有不明白的地方,向他请教,尽管他是在做作业,也必定首先为我讲解,一直到我明白后,再做自己的作业。他不但学习成绩好,而且可乐意帮助同学呢。”
话题一下都集中到了邹锋身上。
在滔滔不绝的赞誉和惋惜声中,不知不觉太阳已升至当空。这中学时期的最后一次活动,就这样结束了。
在回家的路上,邹锋的身影一直在我眼前闪现。他家与我家就在相邻的一条街巷,我们从幼稚园到小学、初中、高中都在一间学校、一个班,可以称得上是发小了,平时我们经常来往,尤其是做作业遇到困难时,我都是第一时间跑去请教他。他在我心中早已成为了一尊偶像,老师喜欢他,同学们更喜欢他,我们都戏称他是老师的助手。今天看不见他,我很是意外,暗暗想,不会是发生了什么事吧。带着一肚子的疑惑,我直接跑到他家。
他家的大门并没有关闭,我礼貌地略敲了两下门,便走进这间熟悉的房子。只见他们一家刚吃完午饭,他正在与母亲一起收拾碗筷。
邹锋看见我,似乎并没有半点的意外,如同往常一样立马把手里的碗筷放下,热情地向我打了个招呼,便拉着我往门外走去。
我们在街巷中,在马路的行人道里,漫无目的地一边走、一边谈。
“今天,大家玩得很高兴吧。”他其实早已明白我这次来是要了解早上不参加活动的原因,听着我漫无边际的闲聊,便直接打断了我啰啰嗦嗦的话,把内容引向他早已猜到的事情上来。
“是啊,最后一次了,挺难得的,但就是因为你没到,同学们都议论纷纷,颇觉遗憾……”
“啊,怎么会这样呢?”他似乎早已知道我会再说些什么,一下把我还未说完的话打断了。
我不由自主地看了看他,总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,隐隐约约感觉到,他好像有些什么想说,又不想在这个时候说出来。于是我停下了脚步,说:“时间已不早了,我还没有吃午饭呢。我还以为你身体不舒服,所以匆匆忙忙赶过来,现在看你身体还不错,就放心了。晚饭后,我再找你,好吗?”
整个下午,邹锋欲言又止的模样,总是在我眼前浮现。他变得这样吞吞吐吐,这在与他相处的十几年中,是从未有过的。我越来越肯定,他准是遇到什么想不透、解不开的问题了。
晚饭后,我按约好的时间再去邹锋家。这一次,他像以前那样,在客厅等着我的到来。才几个小时的时间,他好像变了另一个人,中午时的拘谨全没有了,我们轻松地在一棵棵古榕荫蔽下、显得灯色暗淡的珠江堤岸漫步。
看着平静的江水,他若有所思地指着似平静、却泛着微澜的江水,说:“这里的水多清呀”。
“是呀,这是些途经几百公里才来到这里的水。”
“你到过农村吗?”
“谁没到过呀,我们不是每年都到农村参加农忙劳动吗?”
“农村里的小水沟,你有印象吗?”
邹锋又怎么了,他在准备发什么议论呢?我想不到他会把话题一下转到这上面来,小心地说:“当然有印象,那里的水可浑浊了,双脚浸下去,若不马上冲洗干净,说不准皮肤会生出红点,痒痒的。”
“你想过吗,那里的水原本也是来自珠江的水呀,但到了那个小水沟却不招人喜欢了。”
“水变得那么脏,谁喜欢呀,避之不及呢。”
他听我这样说,脸上露出了难得的一笑,但明显感觉到,这是一抹苦笑。
“以前,我也是这样想的,那小沟的水很脏;现在我才开始明白,那沟里的水并不是自己脏呀,更不是来自珠江的水到了那小沟后便把我们的肌肤感染了,而是小沟中的污泥、泥中的细菌在作怪,它们强粘到本是洁净的水里,让洁净的水背负上"脏’名,最后受人们的厌弃。脏的是沟,不是水呀。”
这可是我从来没有思考过的问题,听他这么一说,觉得挺新鲜的,又觉得有点奇怪。我和他这么多年来无所不谈,却从未听他说过像现在那样看似寻常,却是对眼前的景物有深加观察和思考的话。
我小心地对他说:“今天中午和现在,你都怪怪的,总说些常人绝少想过的事,究竟你想说什么呀?十几年的同学兼老友了,说出来听听好吗?”
这时他又指了指刚从堤岸旁的大榕树上飘落到江面的几片绿叶,对我说:“你看,这几片叶子在水面上激起的小涟漪正一圈一圈向外伸延,直到消失,多可爱呀。”
我随着他指的方向看去,只见绿叶在随波上下浮动,却看不见什么涟漪,便说:“没有那么诗意吧,这片片浮游着的叶子,也许很快便沉没到江底了。”
“哈哈,看不出你这人还颇有点灰灰的色彩,以后你会明白的。”他笑着说。
又是一句让我令我摸不着头脑的话,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,只是觉得,十多年的朋友,怎么一下子就变得这么难沟通呢。我想,要是现在不把事情问个明白,以后也许再难有沟通的时间和机会了。
于是我直接问道:“你是不是高考出问题了?”这话一说出口,我便做好了他再不搭理我的准备。我带着几分忐忑的心情等待他的回答。
令我松了一口气的是,这时他却十分平静,笑了笑说:“这句话,在中午时就应该问啦,何必等到现在。说实在的,高考前,学校人事秘书董老师找我谈了几分钟,这以后,我就知道,这次是陪大家到考场走一遭的了。我早就有落选的思想准备,承受得起,你不用为我担心。”
竟是不出所料,搞了大半天,是这样的一个答案。对此我虽多少有些预感,但总希望这是我的胡思乱想。我有点不知所措,停下脚步,把他拉到路旁的一张石凳坐下。“那你有什么打算呢?”我关切地问道。
“这能有什么打算呢,一撮无主孤魂,让它先飘一会吧。”
我无语了。我也知道 ,在当今社会,一个人脱离了组织,成为一个社会人时,要得到一个读书或工作的机会是十分渺茫的。我只好安慰他说:“天无绝人之路,有什么要帮忙的,尽管对同学们说,不要客气,我们是一起长大的老朋友、老同学呀。”
他没有回答,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。过了片刻说:“你能花上大半天的时间陪着我,我已经很满足了,不必为我作无效的担心。今天上帝把我的一道门关上了,明天会为我再开另一扇窗的。”
十数年的发小就这样分手了,不是由于各奔前程,而是各有沉浮。
很快,寒假到了。我从学校回到了家中。刚放下行李,向爸、妈报了个到后,便迫不及待地问:“这几个月,看到邹锋了吗?他怎样了?”
爸、妈一脸茫然。
我没有得到想要的答复,心中有点焦灼。这个学期,我给他写过几封信,却从未收到过他的回信。
我放心不下。吃过晚饭,借着散步的机会,我直接向邹锋家走去。他家的大门还是像以前那样敞开着。在门外我喊了一声“邹锋”,没有回答。我再喊一声,只见他妈妈急急忙忙走到门前。邹妈妈见是我,失声笑道:“是你呀,何坚。放假啦,进来坐坐吧。”
我走进客厅,这里并没有什么改变,还是我以前经常到来的样子。邹妈妈把一杯热茶送到我跟前,我急忙站起来,礼貌地接过了这杯茶。也不等我开口,邹妈妈便说:“邹锋已有很多天不在家了,找他有什么事吗?”
这可出乎我意料了,“很多天”?这是什么意思呢?到哪里去了呢?我隐隐地感觉到,邹妈妈是不方便把真相告诉我了,只好把要打听邹锋近况的心按下,与邹妈妈闲聊了几分钟,便告辞了。临出大门前,我请邹妈妈告诉邹锋,我一放假便来找过他,很想和他聊聊。
这个寒假很快就过去了,转眼又是暑假。不知不觉邹锋已有一年的时间没有音信了,该不该去找他呢?我一时拿不定主意。
广州的夏天,暑气沉沉,挺闷热的。一天,晚饭后,我漫无目的地在街道上闲逛。在不远处隐隐约约看到一个身影,似是久未见面的小学同学张成书。自从小学毕业后,他去了另一间中学,因此中学六年便少联系了。我急急走过去,果然是他。原来他初中毕业后,便没有继续升学,到工厂接他父亲的班,当上了学徒,现在可是一个熟练的技术工人了。我们谈了各人的一些生活情况后,我便试探着问他是否知道邹锋的近况。
“哦,邹锋?我也很久没见他了。不过,前两个月,我乘坐公司的交通船到外地检修设备,途经白沙河,在寂静无人、河水有点湍急的河面上,突然看见前方似是有五六个人在游泳。这时天气还有点凉,未到夏热的时候,我心想这些人真不怕冷。一种好奇心让我走到了船头去细看,这些人可不像是在玩,而是在很努力地游,身后还带着救生圈呢。出于一种本能的好奇,我请船长把船略略向他们靠近些,并取来了船长的望远镜,向这班人望去。哈,我惊讶地发现游在最外边的那个人,十分像邹锋的模样。因为这时我们正在河中行进,也未敢完全确认,而且相隔也不是三几公尺,不便向他呼喊,而船也很快便驶过去了。”
听到张成书有点奇遇般的陈述,我的心总算稍稍放了下来——邹锋有自己的生活了。
回家后,我把近来的心事和刚才听张成书所叙述的,告诉父亲。父亲对我说:“他若想见你是会来找你的。在人生漫长的路上,不是每一个人都能一直互相相伴着的,总有走到岔路而不得不分手的时候。”是的,我已尽力了。
然而,在这个暑假里,我还是惦记着邹锋,总想见到他,亲耳听听他讲述这一年来的生活。这以后我又去过他家几次,但每次邹妈妈总是那句话——“邹锋已很多天不在家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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